發威的東北季風在半夜狂風大作,從海岸吹襲驚駭的風濤,那ㄧ波波嗚嗚、唬唬的風浪怒吼,在漆黑的窗外猛烈呼號,倘若颱風天充滿飛沙走石的恐嚇聲響,清晨時分,如颶風的狂嘯轉弱,溫度明顯直線下降,烏雲籠罩的天色,大地呈現昏灰色調。
近午光線仍舊不太明朗,徐徐的寒風吹拂,三隻佇立水田的鳥,看起來與以往所見的水鳥斑紋迥異,牠們拉長頭頸留意動靜,散發溫和的眼神,頸部的斑紋像蛇的鱗片,井然有序的羽毛排列延伸至背部,褐棕色帶有黑色斑點的翅羽,以淡褐色圈起羽毛的輪廓,一陣陣的風揚起高雅身形的美麗翅羽。
回家查詢圖鑒,果然是我從未見過的流蘇鷸,出生地為北極圈、歐亞大陸冰原帶,公鳥的繁殖期長相,宛如西方歌劇中盛裝演出的主角,華麗誇張的飾羽,彷彿十七世紀巴洛克風的化裝舞會,戴著假面具狂歡的公爵,穿著標新立異的戲劇性服裝,令人贊歎造物者的神奇,流蘇鷸怎能從如此繁華的羽毛,漸次蛻變為此等樸素優雅的模樣,就像卸下濃妝艷抹的裝扮,回歸簡約的舞台表演者。
位於東亞的台灣,能在宜蘭壯圍家鄉的沿海附近,欣賞從地球邊境飛躍而來的鳥類,候鳥們以堅毅不拔的精神,來到遙遠的休耕農地渡冬,能遇見流蘇鷸是種難得的邂逅。
所以每次看見這些過冬的鳥兒,心裡總是有點想像,想像它們不知道是從那裡寒冷的國境遠渡飛來,總會很期待和欣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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